经常请吃饭的可爱弟弟
金秦禹是第一个知道宋旻浩下午回国的人。 他还特意调了一天假，上午便早早起来就开始收拾空置已久的屋子，惹得李昇勋不停地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后者是不知道这消息的，这让金秦禹有些可乐。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旻浩让他一定保密，但想想下午大家看到宋旻浩突然出现的惊吓模样——实在是有趣。 李昇勋眼力见非常快，他挽起袖子装模作样地问大哥需不需要帮忙，被拒绝后又在屋里走来走去盘算着什么，细长眼睛里的精光比他新打的鼻钉还闪亮。 “秦禹呐，宋旻浩那小子要回来啦？”
金秦禹撇撇嘴，答非所问道：“乖乖叫哥。”这小子见缝插针。
“不是…我是想着反正旻浩去意大利了，房间空在这里不如租出去，我都在朋友圈里打广告了…今天下午我还约了朋友来看房呢。”
李昇勋不知从哪儿摸索出宋旻浩之前落下的戒指套在手上把玩着，边说着话，边用表情嫌弃宋旻浩这着实戒指太大。
“Mo…Moya？？！！”金秦禹愣住了，本来是想开口训斥李昇勋不该自作主张，可又似乎有些印象，仿佛是他在玩游戏时李昇勋跟他提过的。
一时间犹豫着，倒让李昇勋抢了话头。
“来看房的人你也认识啊，就是姜昇润，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排他的号很难吗，这下好了，两全其美！”
对的，金秦禹之前装的烤瓷牙被他咬核桃崩碎了，后来重新去口腔医院镶牙的时候正好碰到进修回来的姜昇润，结果姜医生太多病人了，根本没有时间。
金秦禹对姜昇润还有印象，是个白白净净的人，似乎还比他高一些，但并不像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听说这位原本是主外科的，后来觉得外科太累，重新选修了相较于轻松的牙科(问题是学得还挺好)，从综合医院出来的主治医师，有高学历学位论文傍身，到大型口腔医院便跃成了主任级。
果然是那种只要做就一定做得好的类型。
“你怎么认识他的？”金秦禹坐在地板上，好奇地抬头看李昇勋，他觉得李昇勋的人脉圈一直很神奇，每一行似乎都有人和他关系不错。
也不知道他一个幼教(李昇勋：我是园长啊！！)怎么和姜昇润这个牙医搭上边的…
李昇勋扫视了一圈房间里较简洁的摆设，随口答着：“哦，我们都是釜山的啊。”
这个答案太敷衍，金秦禹怒。
“哎呀…之前葵花班的秀景贪吃，抢别人水果糖吃，把虫牙崩碎了，裂成两半还拔不下来，我就带她去昇润尼的医院啦。”
李昇勋说着说着就觉得好笑：“平常看不出来，昇润尼哄小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后来我们就聊天聊天就熟了，加了kakao啦。”
主要是交流哄小孩养狗的经验。(李昇勋倾情补充)
同是单身有狗一族，年龄相近，又是老乡，有什么理由不熟呢。李昇勋笑嘻嘻地说。
“你就是为了以后去洗牙不用挂半天号才和别人好的吧？”金秦禹看他样子，无语道，“你不知道现在网上预约一样不需要排队吗…”
李昇勋眨眨眼，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了，转而跟金秦禹讨论房里宋旻浩留下来的东西是要搬到地下室里，还是留着给租客用。
金秦禹一开始没理他，被缠得受不了才慢悠悠地说：
“留着吧，旻浩下午回来。”
这一下把李昇勋惊住了，随即开始絮絮叨叨宋旻浩小心眼，金秦禹好奇死了，问他，这才知道去年李昇勋从夏威夷度假的时候中途转机去了米兰，里应外合给正在街头写生的宋旻浩来了个生日快闪。
当时宋旻浩拿着画笔一脸傻样看着自己的模特、周围的路人以及自己应该远在首尔的哥哥突然撕掉衣服开始乱舞。
那个表情，李昇勋想一次笑一次。
李老师的现场模仿是有灵魂的，非常生动活泼，金秦禹看着笑得喘不过气。
一边闹着，李昇勋的手机在他房间响了无数次，终于被听到了。
“哦，昇润尼呀——”干巴巴地。
李昇勋还没想好怎么劝说他房子不租了，对面人先炸了。
“哥，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住你们那边去！！！昨晚我舍友又把女朋友带回来乱搞了！！！！还不止一个！！！”姜昇润崩溃了。
“……哇哦，现在你们年轻人这么Sexy的吗？”
李昇勋调侃的话达不到什么放松作用，但姜昇润却突然变得很活泼：“那你要不要猜猜我在哪里？”
不妙。李昇勋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呃…酒店？民宿？”他不愿意再往下说了，因为已经知道答案。
金秦禹站在窗边指指楼下拖行李箱正打电话的姜昇润。
“昇勋哥！！我在你们楼下啊！！快来接我！！”
Oh Shit.
最后金秦禹和李昇勋还是把在楼下凄凄惨惨的姜昇润接上来了，姜昇润不认识金秦禹，一上来很礼貌地问好，脸颊肉一鼓一鼓的，皮肤白，嘴唇红。
香水还是雪松调的。
金秦禹没近距离看过姜昇润，这样一看真是觉得姜昇润特别甜，在这大夏天里，像个在冰柜里冷藏过的糯米糍雪糕。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姜昇润得知房间主人要搬回来没法租住显得有些失落，金秦禹看着他的红嘴唇一点点撅起来，鬼使神差地提议：“你要看看那个房间吗？”
……看个什么啊，又没法住，看了要是喜欢岂不是更难过，李昇勋吐槽。
“OKOK，你们去看房间，我去问问朋友他们有没有缺人合租的。”他记得之前看朴再兴那边的套房就搬了一个人出去，估计正好空缺。
金秦禹点点头，起身带姜昇润去宋旻浩的房间参观。
结果就像李昇勋说的，姜昇润一进去，这看也喜欢，那看也喜欢，墙上挂的画更是盯得目不转睛。
金秦禹咬着嘴唇，看着这个人形糯米糍有要融化的趋势，又开始哄他：“我打电话问问旻浩，看他回来是不是常住，如果不是的话这几天我们一起挤挤，到时候他走了你再住进来。”
在机场的宋旻浩：？？？？？
“我肯定是常住啊，不是，至少暂时不走啊，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对了哥，我到机场了，现在打不到车，你接我吧——”
但宋旻浩忘了金秦禹还没拿到驾照，于是金秦禹表示他让李昇勋现在去接。
“阿尼，我就是要诈昇勋哥啊，让他来接的话我算什么，自投罗网啊？！”宋旻浩还不知道金秦禹已经泄密的事实。
“我已经告诉他了…”金秦禹心虚道。
宋旻浩气绝。
最后还是李昇勋去接的宋旻浩，回来的时候吵吵闹闹的，还没进门楼道里就全是他们的声音。
姜昇润站在厨房给金秦禹打下手——其实也说不上，毕竟金秦禹也不会做饭，还是得等李昇勋回来，金秦禹洗菜，他就帮忙切菜。
拿过手术刀的人切菜切的非常好，最后还切了一盘苹果兔子和草莓刺猬送给金秦禹，金秦禹非常开心。
宋旻浩回来的时候金秦禹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边吃着草莓一边看电视剧。
据说那就是想租他房间的人。
宋旻浩决定先礼后兵，他对站起来主动自我介绍的姜昇润的笑容之虚假到李昇勋都觉得辣眼睛，还好姜昇润看不出来，对方很真诚的跟他握了手。
“我刚刚听秦禹哥说，房间都是你自己布置的，墙上的画也是自己画的！宋旻浩xi很有才华呢。”
这人开始吹他了，肯定是糖衣炮弹，宋旻浩警惕地想。
“昇勋哥说会帮我联系别的房子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姜昇润在旁边抿了抿嘴唇，心下怅然。
嗯…眼力见很快。宋旻浩神情这才露出了一丝丝轻松。
李昇勋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两个弟弟，见姜昇润去阳台接电话了，突然拍一下沙发背，把原本脸上阴沉沉的宋旻浩吓了一跳。
“昇润知道你会回来以后就没提过这事了……这件事本来是我和你秦禹哥没做好的，我们向你道歉，但是这不是你迁怒昇润的理由，知道吗？”
李昇勋知道宋旻浩就是作作凶样子罢了，但总归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是姜昇润的错，没道理平白无故被宋旻浩给脸色。
“抱歉啊旻浩，本来回来都应该开开心心的……”金秦禹也说着。
两个哥的话让装模作样的宋旻浩更堂皇，连连保证等会去找姜昇润缓和关系。
等姜昇润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李昇勋和金秦禹做饭去了，宋旻浩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他无所适从的样子，蹲在房间地板上从行李箱里扣扣索索拿出一顶本来是带给李昇勋的新帽子。
嗯，和好礼物。
02.
和好礼物？
姜昇润看着刚刚还凶巴巴的人拿着帽子过来找他。
“不用，我没有生气。”他推拒了礼物，说话还是很客气。
宋旻浩有些无措地看着他，颇有些可怜兮兮，姜昇润指指他房间的画：“方便的话，可以把那幅画送给我吗？我很喜欢。”
“我给你画一副新的怎么样？”宋旻浩犹豫。
姜昇润同意了。
…
饭后李昇勋就急急忙忙说要带姜昇润去看房，他在朋友那儿问过了，正好那边搬走了一人，现空了一间房。那边的意思也是说可以让姜昇润先来看看，合适的话再搬。
朴再兴，也就是李昇勋的朋友，他话里的大概意思就是得看姜昇润和其他的租客合不合得来——他们是搞乐队的，听说姜昇润是医生，总感觉方向不是一块儿，之前也有想来合租的人，但总是说他们平常练习太吵，租了没几天就说要走。
天知道他们还特意装了隔音板！
李昇勋和姜昇润说这事的时候，后者倒有些高兴道：“是吗？那太好了，我高中那会也是搞乐队的，我还是吉他手和主唱呢。”
这可巧了。
“是永睍他们那边么？”金秦禹忽然手握成拳拍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掌心，恍然道，“啊…昇润尼去那边肯定没问题的，大家人都很不错的。”
不会像之前那位随便带人回来为爱鼓掌就好。姜昇润想着。
宋旻浩在旁边看着他们仨商量，欲言又止许久，终于等到空隙插了句话进去：“那个，昇润xi…画，我本来是打算在家里帮你画的，但是我东西还没收拾呢，要是方便的话，到时候画完了，再带你去画室拿吧。”
姜昇润又很爽快的答应了。
宋旻浩看他一直笑着，丝毫没有对今天的事有什么负面情绪，倒也暗自高兴了一会儿，至少这不像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相处起来也算愉快。
这么看，其实姜昇润确实是非常值得结交的一位朋友。
宋旻浩脑子里很快闪过了这个念头，后又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和自己的审美大部分一致，人品可靠，性格果断。
是很不错。
“姜昇润xi，冒昧地向你请求一件事可以吗？”
“嗯？”
“和我变亲吧，非常要好的那种。”
“……内。”
其实姜昇润很惊慌。
宋旻浩其人在姜昇润看来有些矛盾，本质上他是一位艺术气质浓重的人，并且神经感性且纤敏，这种类型的人其实姜昇润并不会多于深交，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年少老成，过份真挚，却又掺杂些世故。
姜昇润另一面很隐晦，但宋旻浩不一样。
他很张扬，跟他相处过的人大概都会不约而同地在脑海里给他描绘出一个浓墨重彩的形象，那是一种与其本质截然不同又由心而发的感觉，两种魅力交错在一起揉杂形成的反差，仿佛他天生便如此璀璨。
与之对比，姜昇润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疯狂与不羁全在那六年里了，他从国中一年级开始学习吉他，一直到高中毕业前夕乐队解散。
单亲负债家庭的独生子手上的那把吉他是被生活的巨轮碾碎的，高考完的他选择了医科——自此以后，曲谱上的音符变成了解剖书上的骨骼，吉他拨片成了手术器械。
…
“这么说来，你本来不想学医的？”
宋旻浩仰头闷了一口酒，感受喉咙里滑过辛辣冰凉的液体后，才啧啧嘴开口问道。
姜昇润瞥他一眼，继续翻转着烤盘上的点点蠕动的鳗鱼，待宋旻浩快憋不住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啊！”宋旻浩盯着姜昇润已经被汗浸湿的刘海，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喜欢音乐，但也不代表我不喜欢医啊。”姜昇润耐心地给他解释。
那你讲那么煽情。宋旻浩翻个白眼。
“能把爱好当成职业固然好，就像你，晟镇哥……”他开始举例子，“那样会很幸福，但如果不能，我也应该尝试新的方向，像现在，我每次帮别人拔完一颗牙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这个例子举得不好，宋旻浩觉得自己牙齿发凉。
他和姜昇润从租房的事，认识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期间碰过几次面，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一个虽然说要变得很亲，但明显还不亲的人去探讨职业瓶颈。
今天宋旻浩很明确地告诉姜昇润，他最近好似找不到灵感了。
就是怎么都不像之前那样流畅了。
所以他才回国的。
这个理由并没有跟金秦禹他们说过，因为宋旻浩知道，这并不是别人能安慰和劝说能改变得了的东西，这是自身问题。
本来他今天也不是刻意找姜昇润讨论这个的，只是终于等到繁忙的姜医生有空闲，两人约好去画室兑现那副画。
可姜昇润一看那幅新画便说“这不好看。”
宋旻浩又气又好笑，问他为什么。
姜昇润把视线从画上转移过来在他脸上，轻摇头回答他：“画里的东西没有了，你应该懂得，毕竟你才是画它的人。”
宋旻浩不说话了，姜昇润仔细盯着他略显颓废的表情，突然开口提议：
“我们先去吃个饭吧，我请你。”
然后他们俩就坐在了烤肉饭，两个大男人要了好多份韩牛和五花肉，以及店里招牌的鳗鱼。
姜昇润对这家店很熟，一入座就跟上菜的姨母寒暄着，那姨母也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瘦了瘦了，说今天要给他多加点份量，姜昇润大笑着应她，尖尖的下巴上居然显出个窝儿。
宋旻浩托腮看他努力进行着社会生活，觉得他帅气逼人的大哥金秦禹的话果然是对的。
“昇润尼真的很可爱。”
“昇润尼真的很可爱。”
宋旻浩真情实感地把他哥的原话复述出来， 却只遭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姜昇润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抱着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一件事的，因为他能隐约感觉到宋旻浩的情绪其实并不太好。
如果放他自己身上，姜昇润最多就是自己请一天假、买几瓶酒喝，第二天早上点一份热辣的醒酒汤，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毕竟他不可能因为单单情绪不到位而把病人的牙拔错。
宋旻浩不一样，就他的职业来说，靠技术入门完全没问题，但真正要做到他现在这个高度，并且至少要保持一定的水准的情况下，非常糟糕。
世人花高价去画展，难道是只愿意看一幅幅完美精湛、却毫无灵气的作品吗？ 显然不是。
他与宋旻浩对视许久，在他第三次忍不住眨眼睛的时候，宋旻浩脸上的笑意全褪，眼神阴翳，这个表情让他显得很凶。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姜昇润把烤盘上的肉剪了一块下来，用芝麻叶包好整整齐齐地递到宋旻浩嘴旁边，宋旻浩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但包肉太大，他嘴装不下，半边叶子和里面的酱料顺嘴角留下来，惹得他赶紧用手托住。
“那天我看完你的房间以后，我就在想...”姜昇润说话很喜欢断句，这其中一半的功夫用来遣词达意。
“如果我当时选择了音乐，我应该会和你一样。”
姜昇润懂宋旻浩之前的意思，就像宋旻浩连他还未说出口的话都明白。
宋旻浩继续咀嚼嘴里的肉，他自从回国后就开始就暴瘦，如今下颌骨锋利似刀的模样让周围的朋友都惊愕，一度让金秦禹怀疑掌厨的李昇勋营养师证书是伪造的。
“这段时间我和再兴哥他们合租还挺开心的，我上次不是说了我以前也搞过乐队吗，我以前的乐队名字叫不知道乐队。”姜昇润跟他解释。
宋旻浩点点头表示在听。
“偶尔看他们练习，我也挺怀念我以前那种日子的...以前我们都是学生，也不像再兴哥他们现在方便跑去音乐节或者商演公演，像阁楼演唱会什么的更不能想了。”
“我们啊，就是在校庆舞台上表演，又或者自己偷偷去需要驻场的酒吧里，又因为是学生，老板给的钱连普通驻场一半都不到。”
“甚至是，一个粉丝都没有！现在想想，真是心酸啊。”姜昇润叹口气。
是吗？
但你说起这些的样子，却仿佛在发光一样。宋旻浩想。
这餐饭是在宋旻浩的沉默和姜昇润的唠叨下结束的，虽然结账的时候宋旻浩坚持要他来付，但姜昇润并没有理会，笑得可可爱爱揽着姨母的肩膀去刷了卡，走之前还被塞了一小盒萝卜缨泡菜。
一餐饭当然不可能改变什么，但两人的关系确是实实在在好起来了，宋旻浩本着不能让弟弟请客吃饭的原则，邀了一次又一次姜昇润，姜昇润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最后都是他结算。
“你每次都这样的话我太没面子了吧——”宋旻浩瞪着姜昇润怒道。
姜昇润安慰他，说不然一餐饭抵一张画，等宋旻浩灵感回来了，送他十几二十副，他就赚大发了。 宋旻浩欣然答应。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有心人告诉姜昇润说，他很久没有卖出去过画了，纵使有存款，那也是囊中羞涩，所以姜昇润才每次抢着付饭钱，就怕他亲故变成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光蛋。
有心人李昇勋决定深藏功与名。
……
“我哪有这么穷啊。”宋旻浩哭笑不得道。
“我怎么知道啊，我以为真的呢...”
宋旻浩过来找姜昇润的时候，他正在看X线片上下个手术患者的牙根位置，耳闻宋旻浩的话，他也有些委屈地回复。
“你等会要忙到几点？”
“等会有个根尖切除术，估计五点多吧，怎么啦？”
宋旻浩第一次见姜昇润穿白大褂的样子，有些新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从软塌塌的刘海、胸前佩的工作牌到红润的嘴唇、下巴尖上没戴好的医用口罩。
“想约你去看电影。”他心不在焉道。
姜昇润答应了他，然后就忙去了，宋旻浩坐在他办公室无所事事，掏出包里的速写本开始打发时间。 一开始还可以很正经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写生，到后面却逐渐勾勒出其他线条。
待姜昇润回来时，宋旻浩已经画完了，正在屋子里闭着眼睛不停地转圈，他并没有听见脚步声，反而是靠着嗅觉知晓他的。
香水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特别难闻。
所以当宋旻浩一睁眼说了这句话以后，姜昇润就算是休假，也再没喷过香水了。（金秦禹表示十分遗憾）
“昇润尼，电影不看了。”
宋旻浩坐在办公椅上，对正着急换衣服、不停絮叨着电影要迟到了的姜昇润说道。 姜昇润外套穿到一半，动作停滞了，满脸不解地看他。
宋旻浩的速写本摊开放在他桌上厚厚一叠病例的最上头，姜昇润顺着他的眼神示意马上就找到了，拿起来一看，差点没扔到宋旻浩脸上。
嚯，全是他。
这一下姜昇润看宋旻浩的眼神就很微妙了。
“....耍流氓呢？”
宋旻浩佯装无辜地耸肩，嘟嘟囔囔的意思就是，只是等他太无聊了，没啥事就给他画画像了。姜昇润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而又问他为什么不去看电影，宋旻浩笑着，就只说他不想看了。
姜昇润继续穿着衣服，却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再看宋旻浩时，对方已经笑得不行。
宋旻浩被瞪了一眼，承认姜昇润简直是世界上最凶的奶包了！
并没有被威胁到，反而被甜到了的宋某继续牙龈放送，他张开手臂把奶包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他一口。
姜昇润被他亲懵了，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然后，他就扔下姜昇润跑了。
可怜我们刚下班的姜医生没有等到电影，更也没有浪漫晚餐，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了家。
在接下来两个多月，姜昇润没再见过宋旻浩，要不是偶尔听李昇勋说宋旻浩回去睡过觉，他还以为对方又出国去了。
他觉得挺不是滋味的，感觉像被白嫖了一样，尤其是对方还欠了他那么多幅画。
结果，在他感叹完的第二天，嫖客找上门了，站在医院门口冲他挥手。
“昇润尼，最近过的怎么样啦？”
“昇润尼，我的画展要开啦，要不要一起去看？”
宋旻浩一路上装作没看到姜昇润别别扭扭的神情，努力热情地搭话，可惜姜昇润一直不冷不热的用鼻音应和他。
最后两人是在第一次吃饭的烤肉店下的车，店里的姨母还记得上次宋旻浩跟着姜昇润来过，连忙招呼着他们落座。
烤盘上的油还没热，姜昇润顺势转移视线抬头看悬挂着的电视，上面播着最近大火的年下爱情剧。
恰巧，画面里的主角也在聚餐，一大桌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
“就是说现在还不是确定的关系，对吧？”有朋友问着男主角。
姜昇润下意识看一眼宋旻浩，再抬头看一眼电视屏幕，宋旻浩视线被他带过去，第一眼就看到桌下的旖旎，他没忍住，手也悄悄伸过去，在男主惊吓到打嗝的时候，宋旻浩已经成功和姜昇润十指紧扣了。
“是确定的关系呀。”宋旻浩朝姜昇润笑，接了刚刚电视剧的台词。 姜昇润这才挑眉看他。
“我这次参展作品的名字叫做不知道——”宋旻浩见他不说话也不把手抽走，继续自说自话。
“因为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梦想，不知道自己会活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方式死去......”
话是终止于肉的香气下的，这次宋旻浩也给姜昇润裹了一个大大的包肉，姜昇润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两个吃吃喝喝间再抬头，那部电视剧就已经放完结尾了，旁白和下集预告提醒着观众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看。
“我决定回去追这部剧了。”
“啊，剧名还挺好玩的...叫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
宋旻浩看着搜索引擎上的百科资料，突然发笑，把手机页面拿给姜昇润看，边说着边亲他一口，弄得姜昇润脸上全是油。
“这么说起来，我们昇润尼之前也是经常请吃饭的可爱弟弟啊。”
“......今天这顿我们AA吧。”
“阿尼...你今天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吧。”宋旻浩装傻。
“不要！”
end.
